经典童话改编系列之二金斧子和银斧子

erjian2022-07-27100

  一个樵夫坐在河边哭,路过的神仙看见了,问他:"你为什么哭?"樵夫说:"我的斧头掉进河里,我没法砍柴了。"神仙说:"我可以帮你把斧头找回来。"说完,神仙就跳入河里不见了。

  一会儿,神仙从河水里探出头来,手里拿着一把金光闪闪的斧头,问樵夫:"你掉的是这把斧头吗?"樵夫一看,那是一把金子做的斧头,他马上说:"不是,这不是我的,我的斧头是铁做的。"

  又过了一会儿,神仙又从河水里冒出来,拿着一把银光闪闪的斧头问他:"你掉的是这把斧头吗?",樵夫摇头说:"不是,我的斧头是铁做的,不是银做的。"

  最后,神仙拿着一把又旧又老的斧头跳出水面,问樵夫:"这是你掉的斧头吗?"樵夫很高兴地说:"是的!是的!谢谢你!"

  神仙说:"你很诚实,这另外两把斧头也送给你吧!"说完就不见了。于是,樵夫拿着三把斧头回家去。

  这个故事子传孙,孙子又传给重孙,流传了几百年。

  樵夫的第68代孙也是一个樵夫,有一天,他坐在河边哭。

  同一个神仙刚巧路过,问他"你为什么哭?"樵夫说:"我的斧头掉进河里,我没法砍柴了。"

  神仙说:"砍尼玛柴!你看看你们人类把这座山砍成啥样了?"

  樵夫说:"你为什么不按照剧本来?身为神仙,你现在应该帮我把斧子找回来!"

  神仙说:"呦呦,小样,你还知道啥?"

  樵夫说:"你应该先找到一把金斧子和银斧子,但我很诚实,哪把都不要,直到你找到铁斧子……"

  神仙说:"找尼玛找!你看看河水都浑浊成啥样了?跳进河里眯眼,我啥都看不见!"

  樵夫哭着说:"您老人家哪知道我们凡人的苦啊!我住在河边都没有干净水喝好吗?"

  神仙说:"那要怪谁!还不是你们自己滥砍滥伐,导致水土流失,泥沙进河,加上你们的工厂排污,污染了水源。"

  樵夫说:"我们在改了,工厂做了环保,每年都在山上种树,我现在用斧子砍的都是枯树。可是新种的树没那么快长出来呀!我不要金斧子也不要银斧子,只希望树苗能快点长成大树!"

  神仙看他哭得难过,心生怜悯,叹了口气说,"你像你祖辈一样诚实,但我虽然身为神仙,也不能拔苗助长。这样吧,我送你一个礼物,以后你们就会有干净的水喝了。"

  神仙缓缓伸出双手,随着他的手势,只见河水分开,有三把斧子跃出河面,一把金光闪闪,一把银光闪闪,还有一把黑色的旧斧子。这三把斧子瞬间合为一体,变成一台崭新的沁园净水器。

  樵夫抱着沁园净水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回头却发现神仙已经消失了。于是他把沁园净水器带回家,从此后,一人家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一、金斧子短篇小说选

  《那个秋天》 文/金斧子

经典童话改编系列之二金斧子和银斧子

   一

   杨臆匆匆地赶往月河口去的理由却是他妻子在那儿生病了。这个信息的获得杨臆竟不知道是谁人带来的,当时他正在寝室里写教案,冷丁地听得操场上响起了一个喊声,他回应之后那人说你妻子在月河口生病了,叫你马上过去。那人说完话就走了,没留给杨臆回旋的余地。杨臆想想生病的又不是别人,倘若妻子在月河口真有个三长两短了,在良心上杨臆就会过意不去,所以杨臆没有心思停留。

   事情发生在一九九零年九月的一个晚上,当时茅坪学校上空里的夜色并不很浓密,似乎还透了一层淡淡的夜光,此时离人们睡眠的正常时间尚早,空气里残存着白天的一丝丝余热。我正在章名的寝室里学打着字牌,按照字牌里的行话说,我是属于不会打牌手气好的那类角子,偏巧我合牌的机会特多,因而无时无刻不在数着桌面上的番数,就在我数着番数的当儿里,那个喊声在操场上响起了,杨臆好象来不及考虑,连跟我们打声招呼的想法也没有,立即锁上了屋门,骑上他那辆破车就出发了。

   也许他是出于心里的急迫,或者根本就没有想到事情会严重到第二天不能返校的地步,倘若他简单地跟我们闹一声,也许领导就不会干涉这件事了。然而杨臆没有按照我们的意想去办,他那辆破车突突地踩叫了之后立即就从操场上欢快地离开了学校,于是我们继续敲打着算盘珠子打着字牌。

   当晚,杨臆没能返校。第二天早晨也不见他的屋门敞开,以至于上课铃声响了之后也不见他的影子在哪儿晃动。我似乎已感到他的情况有些不妙了,并怀疑他爱人的病情还在继续恶化,要不然杨臆是不会这么随意地不来学校上课的。另外,我发觉校长很可能是在有意刁难,因为我在进教室之前就特意在外边磨蹭了一点时间,目的是便于回答校长的课堂查堂,但是校长并没有直接问我,而是自言自语地唠叨着杨臆的行踪,于是我主动回答了他的疑惑,我说杨臆的妻子在月河口生病了,昨天晚上带信过来的。随后我又补充了一句,我说可能是他爱人的病情有些严重吧。校长没看我一眼就直接回答说扯淡,他说再严重的事情也该事先说一声嘛。我听了这话心情就有些不愉了。心想,杨臆没请假肯定有他的道理,他很可能本意要赶来上课的,至于没能按时赶到即有可能是遇着了别样的事情脱不开身了,人世间的一些事情谁人又能去预料呢!我本想如此替杨臆申辩两句,但我觉得杨臆的程序也没有到位,便把话儿忍在了肚子里。

   整整一个上午,杨臆都没有返校,也没有一点信息递过来。月河口离茅坪也不是很遥远,就二十来里的路程,当然这两天那路上没一个人来往这也是很巧合的事。我上完第三节课后在上楼的过程中就听得校长找了章名商量关于给杨臆带课的事,对此章名没有含糊。下午我便问了章名,我说杨臆妻子的病情究竟怎样了?若真是严重的话,我们是不是该去帮他一下?章名说具体情况他也不清楚,也没有一点信息。沉默一会儿章名又补充了一句,章名说待我们吃过饭后再去街那边蹿蹿,看能不能弄点信息过来,若真是病情严重的话,理当该帮助。

   二

   第三天高上是星期六,学校因书本未到而自行放了半天的假,老师们差不多都回家去了,木楼上就剩下了我和章名。我是两天前才来到这所学校里报到的,这里的一切于我皆是陌生的,本以为跟杨臆做了熟人,有他做着我的后盾,很多事情都好解决,结果他妻子这阵儿却生病了。还好有了章名的陪伴,才不至使我感到更多的寂寞。

   对于毕业的分配我着实怅然了一些日子,种种迹象表明当时社会的虚伪成分极其严重,我的烦闷正是源于这毕业分配的不公平,因而气得我在家里闷睡了三天,又接连喝了两天的闷酒,当然,两天的闷酒我都喝得一塌糊涂。茅坪学校也主要是太闭塞,往来全是山路,又还得要四、五个小时的徒步跋涉。像我这种在学校里调皮惯了的人,哪里能安心在一所乡村学校里教书呢?然而迫于家庭的压力,我还是忍着来了。

   杨臆已是知道了我毕业的归属,因此在我拢了学校的那天,他感到吃惊的不是我最终去了茅坪学校,而是我按照文件到得那么准时,当然,他是第一个从寝室里出来迎接我的人,而第一个在操场上迎接我的却是茅坪学校的校长,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在操场上他向我走来,我却怀疑他不是专门在迎接我,也许是种巧合,或者说他为着别的什么事情刚好走到操场上来了,没来由我就到了。他说,你是新来的曲玻吧?我说是的。他说,你辛苦了,这么报到准时,是个好同志,先去楼上休息会儿吧,房间已经给你腾出来了。这时杨臆在楼栏上就叫我了,杨臆说,我还以为你会待两天才来哩,快上来吧,先到我屋里喝杯茶。

   我跟杨臆早在读师范时就认识,那时候我进学校他出学校,可当我跨入社会的门槛,他却已经在这里早早地结婚了,因而在他寝室里我便嗅到了一股女人的气息。但是,这哥们儿已经变样了,变得富态起来了,我怎么看他就怎么像一截树墩儿,原本个子就不怎么高大,加上身材一敦实脸上也跟着堆了些肉来,他左手夹着一支香烟,右手递了茶杯予我,目光里已失却了先前那般的神气,却是更多地显出了一种萎靡。我说你小子这么神速啊,等不及了是不是?他则说婚姻这玩意就是一座桥的逻辑,早结晚结谁都得要从这座桥上经过的。我问他嫂子是干吗的?他说没工作,一个农村女子。我便想象他妻子一定长得漂亮,说哪天介绍我认识一下。

   这学校于我的印象简直就是一座破庙。而事实竟也如此,杨臆说是早年从山那边搬来的。我且不说这房子的颜面如何陈旧,单是那板壁与房间里的颜色就跟阴暗的天空没什么两样,全然一片灰暗。房子分两层坐落在一个微微凸起的山茆上,面朝一坝稻田,稻田比操场矮去一两米,却又被远处连绵的群山阻隔。操场上因是土坝,这阵儿已长了些浅浅的野草,它一面连接着一畦菜地,一面又连接了一块石灰坝子,石灰坝子上单单立了一个木制球架,那球架是由四根柱子和六块木板组成,偏在篮圈处的上边少了块木板,看上去就像老人的嘴巴缺了一颗门牙,但是孩子们觉得那球架就很是受用,他们拿了小小的皮球就不投那篮圈,专挑那没了篮板的空隙处投,似乎那篮圈太大没刺激,选择那空隙处倒还能训练投球的准子,结果那小皮球就不时从那空隙处穿过来,于是球场上就响起了几个孩子的笑声与争执。

   早上我跟章名在木楼上就睡至十点过钟,到底因为饥肠辘辘,我便起了床来去拍了章名的壁头。这种叫醒人的办法是章名教我的,我是以牙还牙,没料这办法比扯了嗓门管用,我就这么跟他照葫芦画瓢了。章名起来沏了缸浓茶,我俩各自喝了两缸才去食堂里吃饭,吃完饭章名的精神开始抖擞起来,坐了一阵子他就拿了篮球要去球场上打球,对于打篮球我没多大兴趣,跟他到操场上去纯属天气使然,因为这秋日的阳光的确惹人,感觉里已跳跃着些莫名的兴奋。我在球场一侧的草坪上坐着抽烟,章名就独自在那球架下打着篮球。篮圈上的那块空隙仍然存在,而章名似乎对它不怎么介意,大体章明打球的目的不在于投球的训练,而在于精力的消耗罢了。

   三

   章名的感觉让我很佩服。黄昏的时候他似乎嗅到了什么,便叫我一起到那边的街上去走走,我跟他在街上瞎转悠了一阵时间结果什么信息也没有获得,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判断的直着,他分析的理由也很有道理,他说如果杨臆的妻子真是病得厉害了,杨臆就会把妻子弄到这茅坪乡的卫生院来,这里的条件毕竟比月河口强,而杨臆至今不见在哪个药店进出,且信息全无,想必这里面已是出了什么漏子了。至于这漏子出在哪个方面,章名不好说。

   晚上章名沏了茶又叫我一起喝,且聊了些别的话题。他说茅坪这地方你说复杂又不复杂,你说不复杂偏又有些复杂的事,但是这里的农民大多都比较朴实,当然奸猾的也有,狡诈的也有,毕竟富裕的人家占少数。我问章明最穷的能穷到什么程度。章名说有些人家穷得连买盐巴的钱都没有。我又问他富裕的人家又是靠什么致富?章名则说是倒腾木材。对于当时社会的了解,实在说章名肯定比我思路开阔,想法比我成熟,我在他的脑海里显示出一些幼稚无知之后,他却突然向我提出了一个到月河口去的问题,我说反正没事就去吧,章名说反正在这里闲着也是闲着,去一下既可了解杨臆妻子的病情,又可到月河口去逛逛,他说你肯定没去过月河口的,就当你来茅坪的一次秋游了。

   第二天上午我与章名就一起去了月河口。一路上我们走得并不急迫,倒也不十分的缓慢。从茅坪学校到月河口还有一条乡村公路,这公路虽不及城市里宽敞,却也可过车辆。倒是路边山形的陌生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我便一路感叹着这大自然创造的神奇,且想象着那曲弯的小河就是一条柔软的飘带了,那山上山下又全然覆盖着茂盛的树木,而人在这山梁子上走了,心里竟有了怯意。因为路的一边便是那悬崖,我又哪里敢往那边儿上走去?想着那深深的崖底,我的腿肚儿也在打起颤来。

   我们走完一条长长的坡路,便进入了月河口地界。原来月河口的风貌并非我想象的那么一块地方了。章名却向我介绍着它的源地,以至它又如何发展成为周边几个村庄的统称。尽管我们一直沿了公路行走,但章名也会带我走一两截小路的,当我们走进一条深沟时,我感到路已到了尽头,孰知那路向一转,再又拐着个弯过去,眼前立时就呈现了一块宽宽敞敞的坝子来,坝子的低矮处还淌着一条窄窄的小河,芦苇丛生的地方也就露出些卵石滩来了。再行二百米的地方,那路边就有着几户人家了。几户人家的背面竟又耸立着一幢木房,木房的楼上四周已建了栏杆,章名却说那房子就是月河口的学校了。我问他杨臆妻子开的铺子在哪里,结果章明说他也不晓得,原由是杨臆妻子在这儿才开得半年,而章明对此地已有一两年不曾来过了。

   我们在几户人家的门前来回地走了一遍,最后是章名以买烟为由询问了一位卖百货的主顾。那主顾却是位老头,老头在柜台里坐着眼睛已不大管用了,因为章名递钱过去老头瞅钱都瞅了半天,当老头找了些零钱放置于柜台上章名就不急于去收那些零钱,而是向他打听着杨臆妻子店面的位置,老头却给我们指了前面的第三家,可我们走去第三家访问那屋门依然关着。于是章名在那门外就闹了两声,里面无人回应便又去拍了几下壁头,而屋里依然又不见响动,最后,章明又只好再去求助于那老头,老头却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前天晚上好象在扯皮,章名不解正要问明原委,结果屋子里就走出来个女人。很显然那女人在屋里正在做着家务,因为她腰间已围了一条青色的腰布,而那腰布又粘满了油污,大略是听得外面的话声才走出店面来,女人在店面里便问章名有什么事。章名说我们是来找杨臆的,因为他那店门已经关闭了,人又不知去向。女人又问我们是他的什么亲戚。章名说是他的同事。女人便说他俩口子已经是扯皮了。章名便问她扯皮的原委。女人说他那媳妇不习好,前天晚上跟个野男人睡觉被杨老师骑车来当场抓住了。章名听了嘴里不自觉地“哦”了一下,已再不好向女人刨根究底了,我在一旁也听得心里愕然!

   四

   我们回到茅坪学校刚好赶到食堂里的晚饭,我和章名一起吃饭各自都保持了沉默。毕竟食堂里也还有其他老师一起吃饭,气氛是慢慢开始活跃的,他们一边吃饭一边侃着一些肮脏的话题,目的在于迫使女同志恶心弃食而获得一种愉悦的场面,以此显示了男人不怕肮脏的平常心理。在这方面章名也是个行家高手,对于粪便的描述他也无须过多的形容,只抓住“辣椒皮皮”的简单描述就足以说明了问题。

   我吃完饭没心思备教案就上床睡觉了,当然,杨臆的屋门仍然关着,我想明天章名还得要继续将杨臆的课带下去了。我躺在床上的目的不在于睡觉,而在于脑子里始终跳跃着杨臆妻子那桩事体的种种丑态,这事儿给我更多的感受是无奈的震撼,让我糊涂着女人的那些原始概念,实在说像这样的女人我内心里已有了鄙夷,且不管杨臆是不是我的友人。

   杨臆是在一个星期之后到校的,他的到来已一返常态地改变了对我们的态度,似乎一夜之间他就变成另一个人了,他已经变得少言寡语而自卑起来,偶尔与我们见面打招呼也只是咧嘴笑笑,抑或在喉咙里闹一声人就走过去了。有好几次我去找他,本想对他进行些安慰,结果他都作了推脱,他说咱们以后再谈吧,他说他的心情需要安静。我觉得这属于他的真实情况,正常的心理范畴。

   但是,杨臆对这桩事情的处理却是出乎于大多数人的意料。也许我们都不明白他内心里的想法和顾虑,更不能理解他与她之间情感的深厚与浅薄,一个月之后他妻子竟然又来到了茅坪学校。那天章名在楼栏上就轻声地叫着我,我走去章明的身边章明则向我介绍了操场上走来的那个女人就是杨臆的妻子。于是我在楼栏上目光立即撒向了操场上,且一直注视着她走上这楼来,在这过程中我的第一感官告诉我这个女人的脸蛋很平常,却没有我想象中的那般模样,而且,她的皮肤也很粗糙,衣着又不甚讲究,一件翠绿色的暗花衣服且配一条天蓝色的裤子,看上去那搭配就很不协调。当我的目光无意游弋于她的臀部时,一股邪恶的念头便涌上了我的脑际,我想,那床第间苟合的那般事体,居然在这个女人的身上也发生过?于是一股血液便直冲向我的脑门,毕竟我的大脑在不停地想象着她的那些邪恶的画面!……

   事实上杨臆没有离婚,这让我和章名没有想到。自此我跟杨臆已少了往来,偶尔见面也只是打声招呼罢了,别样的话语各自都阴在心头。有时候我们几个同事在楼栏上邀约喝酒闹腾,杨臆则一个人在寝室里睡觉或者写教案,哪怕我们真心地邀请他,他也决不会跟我们一起欢愉。后来,那事情慢慢淡了,都没啥感觉了,杨臆才开始跟我们喝起酒来。但是,在那酗酒的过程中,我们仍然感到别扭和压抑,这不仅仅因为几个老师对他有了蔑视,更为重要的因素是我们喝酒时的言语已不能随心所欲了,惟恐醉酒失言触及到他的那根神经而招致不愉,因而我们都藏掖了那些遛到嘴边的脏话以求得同事的和睦,然而,谁料那酒劲又上来得这么快?我且不知自己已身在何处了!

   之后章名不知又从哪里获得一些传言,那天他和我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对我说了些瞧不起杨臆的话,他说杨臆这人太没出息,他说在月河口赤裸裸的被他去撞上了,居然还当了宝贝放在家里做媳妇。我便问了章名关于外界对这件事情的传播情况,章明说差不多都晓得了。而我说也不一定。

   五

   两年后我已从茅坪学校调至另一所学校任教,后来又从另一所学校调到另一座城市工作,不见杨臆已有十余年,而对其妻子的那桩事体已也淡泊,前阵子因念及亲友便回了一趟曾经居住过的那座城市,结果在一桥头的路口处便见着了他俩口子,杨臆女人见了我之后先是一惊,接着就笑容娇好地问我是哪天回来的,她说我们已有好多年没见面了。我说是啊,你们俩在忙些什么呢。杨臆说下城来办点私事。我便问杨臆换没换地方。杨臆说还在那学校上课。之后我又问了他俩孩子的情况,如今是在读高中还是在读大学,杨臆女人就抢先回答了我的问话,她说在读大学,在读大学。那口气,就蛮欣慰的样子!

   我与他俩分手的时候,杨臆女人最后又客套地说了一句,她说曲老师如果有时间的话,欢迎到茅坪乡他们家里去坐坐。我说一定来,一定来。说完他俩转身就朝那桥上走去了,我看着他俩走上桥时的背影,心里不知怎么就有了份苦涩!……

二、金斧子散文选

  一、《仙人街》 文/金斧子

   在阡城以西,走五里沟路,走五里坡路,便到一坪上。坪有几十亩大小,是两个三个足球场的拼合。坪上独独长了野草,却不见长了树来,野草茂盛地在四周繁衍,偏却留了中间的地段儿不去生长,原来那里竟长了岩石。岩石又皆成了块状,是三块五块的石板,那石板又不凌乱,偏是竖竖的排成一条直线,于平整中见着光华,于光华中又见着了凹处。那凹下去的,竟是一对脚印儿呢。于是我们便感到希奇,猜想着它是谁的足印,到底脑子里一片空白,便才回去问了奶奶。

   奶奶说,是仙人们留下的!

   我说,仙人们来这上面干吗呢?

   奶奶说,修街道呗!

   我说,什么人到那上面去赶集呢?

   奶奶说,那不是用来赶集的,是用来休闲。

   我说,什么叫休闲?

   奶奶说,你们小孩儿不懂,就是逛风景玩耍!……。

   奶奶却不愿再给我讲了,我便跟了伙伴们到那坪上去牧牛。牛儿在坪上跑了,我便去追赶,牛儿赶回来了,我便又去草丛里玩着游戏……。渐渐,伙伴们为了生计而各自被父母唤去做了别的劳动,一起去屯上牧牛的队伍便少了下来,由此我的兴趣便已索然,紧接着竟也到了上学的年龄。

   在学校里,面对那一张张陌生的面孔,脑海里总是闪现着屯上牧牛的那些情景,那是怎样的一种乐趣啊!遂而到了周末,便撑着胆子,挺着头皮,一个人也要去那屯上牧一回牛来。这倒不是我对牛们的放牧有着特别的嗜好,而是那屯上一直流传着一个传说。是那传说迷惑了我,也鼓舞了我,使我无端地对仙人们的生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种种的遐想,以及与这世间诸多事理的种种比较。然而,在仙人们来去本无踪影的逻辑里头,我这颗幼小的心灵,似乎又得到了某种启迪与净化。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我独自在坪上牧着牛儿,忽见得两个城里打扮的陌生男人走来这坪上。来时,便大叹这坪之广大,惊讶那一遛儿石板镶嵌之绝伦。他们在称为“街道”的那几张石板上站了站,随即又蹲下身去用手摸了摸,脸上一直挂着惊讶的面孔,一个说:这石板也真绝了,还一溜儿铺在这坪中间呢!另一个说:这脚印倒也不像是人錾出来的,这石板倒真有些怪了。……俩人于那脚印处开始议论起来,研究一番,又感叹一番,感叹一番,便又去观察一番,目光里总是隐藏着一种迷惑,又似乎还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其中一个便干脆拿了相机出来,在那脚印上照了好一阵子,又才猛然想起问另一个说道:你要在这儿来两张么?另一个就回答说:你已经照在相机里了,看看就行了。之后,俩人就顺了那一遛儿石板,来回地走了一遍,又走了一遍。

   那个拿着相机的人便说:才十一步呢。

   另一个就应道:有十二步。

   拿着相机的人突然有了遗憾:这“街道”就是短了点儿!

   另一个就反驳:能有十二步,也算够长的了!

   却在北端的沿上,还有一摞重叠着的石块。那石块错落有致,叠起一人多高。人站在南端眺望,便似一摞儿书本。奶奶说,那些石板儿,就是仙人们遗下的天书了。我一时不能理解,分明是些石块儿,怎么就是天书了呢。我说,它既是天书,为何又没有文字?奶奶说,天书就是不能有文字的,有文字就不能叫天书了。原来,仙人们竟有着如此之能耐,全然都把文字装在心底里了。倘若我们不经历这世事的风雨,似乎还不能明白那一摞石板显现的真正字义。是的,无字才叫天书,因为有了字了,我们就不再去创造了,不再去探索了,而人类似乎就基于一部浩瀚的天书,我们每个人便是这部书里的每一个字了。但是,那俩人似乎不信,还在一片迷茫的探寻中,非得要爬上去看个究底,看了又似乎很索然,大体由于那石板上一片空白,脑海里又集中不起那悟性,心里立时便生起了怨恨来:一个便恨仙人们遗得太神秘,一个便恨仙人们遗得太蹊跷,竟然一个字也不留下来,这叫人如何去捂起啊!俩人还在怨恨中,却又在那石块上站了起来,各自做着些姿势,全保留在那相机里,然后才沿着这块坪之边沿,踱了一圈就走了……

   我想,他们此行上坪来的目的定与我一样了,大体也为着那个传说的某种体验吧。我在坪上虽为一牧童,倒也知道仙人们的神通是广大的。出于来坪上的借口,我只好匍匐在草丛里注视着我的牛儿了,然而他们的举动我是十分清楚的,可是他们已经走了,而这坪上的寂寥又该属于我了,在坪上的沉寂中,我那思想里始终重复的,是那个传说。其间,也虽然有几只飞鸟的啼叫!……

   不曾经历过世事的沧桑,似乎就不能对仙人们留下足迹的理解,更不能把那足迹提到一定的境界上去。然而,仙人们的足迹理应是值得传诵的,如同哲人们的经验值得借鉴一样,纵然那石板上没有文字的显现,它却仍然给了我们以启迪。我们每个人也可以成为一本书了,而阅读这本书的,岂又只是我们的晚辈?只是在我们这些高高低低的书本里,既有着高尚低贱之分,又有着厚重浅薄之别,而仙人们本无所谓文字的有无,无便是有,有便是无,这是我们凡人所不能理喻的。

   在我幼时的想象里,仙人们付出的艰辛我们是不能够躬身去体验的,所以人们才塑造了想象塑造了传说。一面是记录着仙人们劳作的艰辛,一面是激励着后人奋斗的楷模。我似乎又看到了若干年前的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在阡城的上空下起了漂泊的大雨,屋外伸手不见五指,坪上既有闪电的耀眼,又有雷声的轰鸣。……情急中,仙人们已然来不及收拾场面,及至最后才撂下那一叠儿人类无法翻阅的石块,以及那双凡人不能诠释的脚印。石块几经风雨洗涤,最终才净化为这样的一叠儿书本了。我们不能抹去的,则是那双饱经沧桑、且又记录着仙道即为人道的脚印儿了。

   唉!仙人街哪!你曾是我们牧牛的个好去处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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